資治通鑑卷第一百五

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朝散大夫右諫議大夫充集賢殿修撰權判西京留

司御史臺上柱國河內郡開國侯食邑一千三百戶食實封四百戶賜紫金魚袋臣

司馬光 奉敕編集

後         學          天         台

胡三省 音  註

晉紀二十七起昭陽協洽(癸未),盡閼逢涒灘(甲申),凡二年。

烈宗孝武皇帝上之下



太元八年(癸未、三八三)

1春,正月,呂光長安,以鄯善王休密馱車師前部王彌窴爲鄕導。鄯,上扇翻。馱,唐何翻。窴,徒賢翻,又唐見翻。鄕,讀曰嚮。

2三月,丁巳,大赦。

3夏,五月,桓沖帥衆十萬伐,攻襄陽帥,讀曰率。遣前將軍劉波等攻北諸城;沔,彌兗翻。輔國將軍楊亮,拔五城,進攻涪城涪,音浮。鷹揚將軍郭銓武當。六月,別將攻萬歲筑陽,拔之。萬歲,城名,蓋近筑陽筑陽縣南陽郡順陽郡春秋穀伯之國也;襄州穀城縣師古曰:筑,音逐。秦王遣征南將軍鉅鹿公、冠軍將軍慕容垂等帥步騎五萬救襄陽冠,故玩翻。騎,奇寄翻。兗州刺史張崇武當,後將軍張蚝、步兵校尉姚萇涪城蚝,七吏翻。萇,仲良翻。軍于新野軍于鄧城鄧城縣,屬襄陽郡,蓋置也。桓沖退屯南。秋,七月,郭銓及冠軍將軍桓石虔張崇武當敗,補邁翻。掠二千戶以歸。鉅鹿公慕容垂爲前鋒,進臨沔水夜命軍士人持十炬,繫于樹枝,光照數十里。懼,退還上明上明見上卷二年。張蚝斜谷斜,余遮翻。谷,音浴,又古祿翻。楊亮引兵還。表其兄子石民襄城:「城」作「陽」。』太守,戍夏口自求領江州刺史;詔許之。

4秦王下詔大舉入寇,民每十丁遣一兵;其良家子年二十已下,有材勇者,皆拜羽林郞。又曰:「其以司馬昌明爲尚書左僕射,謝安爲吏部尚書,桓沖爲侍中;勢還不遠,謂以勢言之,克之期,近在旦夕,還師不遠也。還,音旋,又如字。可先爲起第。」爲,于僞翻。良家子至者三萬餘騎,騎,奇寄翻;下同。秦州主簿:十二行本「簿」下有「金城」二字;乙十一行本同;本同;校同。』趙盛之爲少年都統。都統官名,起於此。少,詩照翻;下同。是時,朝臣皆不欲行,朝,直遙翻。慕容垂姚萇及良家子勸之。陽平公言於曰:「鮮卑虜,我之仇讎,慕容垂鮮卑也;姚萇也;其國皆爲所滅,雖曰臣服,其實仇讎。常思風塵之變以逞其志,所陳策畫,何可從也!良家少年皆富饒子弟,不閑軍旅,苟爲諂諛之言以會陛下之意。會,會合也。今陛下信而用之,輕舉大事,臣恐功旣不成,仍有後患,悔無及也!」不聽。

八月,戊午,陽平公張蚝慕容垂等步騎二十五萬爲前鋒;以兗州刺史姚萇爲龍驤將軍、督·梁州諸軍事。曰:「昔朕以龍驤建業,以龍驤將軍殺符生,得秦國。驤,思將翻。未嘗輕以授人,卿其勉之!」左將軍竇衝曰:「王者無戲言,此不祥之徵也!」默然。

慕容楷慕容紹言於慕容垂曰:「主上驕矜已甚,叔父建中興之業,在此行也!」曰:「然。非汝,誰與成之!」至此,必敗,方與兄子明言之。

甲子,長安,戎卒六十餘萬,騎二十七萬,旗鼓相望,前後千里。九月,項城涼州之兵始達咸陽之兵方順流而下,之兵至于彭城,東西萬里,水陸齊進,運漕萬艘。艘,蘇遭翻。陽平公等兵三十萬,先至潁口潁水之口也。地理志潁水陽城縣陽乾山,東至下蔡

詔以尚書僕射謝石爲征虜將軍、征討大都督,以二州刺史謝玄爲前鋒都督,與輔國將軍謝琰、西中郞將桓伊等衆共八萬拒之;使龍驤將軍胡彬以水軍五千援壽陽之子也。

是時兵旣盛,都下震恐。謝玄入,問計於謝安夷然,夷,坦也,平也。言坦然無異平日也。答曰:「已別有旨。」旣而寂然。不敢復言,乃令張玄重請。復,扶又翻。重,直用翻。遂命駕出遊山墅,墅,承與翻,園廬也。親朋畢集,與圍棋賭墅。棋常劣於,是日,懼,便爲敵手而又不勝。敵手,謂下子爭行劫,智算相敵也。意不在棋,故不能勝遂游陟,至夜乃還。還,從宣翻,又如字。桓沖深以根本爲憂,遣精銳三千入衞京師謝安固卻之,曰:「朝廷處分已定,處,昌呂翻。分,扶問翻。兵甲無闕,西藩宜留以爲防。」對佐吏歎曰:諸藩府參佐爲佐吏。謝安石有廟堂之量,不閑將略。將,卽亮翻。今大敵垂至,方遊談不暇,遣諸不經事少年拒之,衆又寡弱,天下事已可知,吾其左衽矣!」

5琅邪王道子錄尚書六條事。錄尚書六條事,始於劉聰

6冬,十月,陽平公等攻壽陽;癸酉,克之,執平虜將軍徐元喜等。以其參軍河南郭褒淮南太守。淮南郡本治壽陽旣得之,以郭褒爲太守。慕容垂鄖城杜預曰:江夏雲杜縣東南有鄖城。鄖,于分翻。胡彬壽陽陷,退保硤石水經註淮水東過壽春縣北,右合肥水;又北逕山峽中,謂之峽石,對岸山上結二城,以防津要。杜佑曰:硤石,今汝陰郡下蔡縣進攻之。衞將軍梁成等帥衆五萬屯于洛澗,栅以遏東兵。水經註洛澗上承死馬塘水,北歷秦墟,下注,謂之洛口。帥,讀曰率;下同。謝石謝玄等去洛澗二十五里而軍,憚不敢進。胡彬糧盡,潛遣使告等曰:「今賊盛糧盡,恐不復見大軍!」復,扶又翻。人獲之,送於陽平公馳使白秦王曰:「賊少易擒,但恐逃去,宜速赴之!」使,疏吏翻;下同。持議以爲不可伐,今臨敵乃輕脫如此,亦天奪其鑒也。少,詩沼翻。易,以豉翻。乃留大軍於項城,引輕騎八千,兼道就壽陽。遣尚書朱序來說謝石等,以爲:「強弱異勢,不如速降。」三年,朱序襄陽,拜爲度支尚書。說,輸芮翻。降,戶江翻。私謂等曰:「若百萬之衆盡至,誠難與爲敵。今乘諸軍未集,宜速擊之;若敗其前鋒,敗,補邁翻。則彼已奪氣,可遂破也。」

壽陽,甚懼,欲不戰以老師。謝琰言。十一月,謝玄廣陵劉牢之帥精兵五千趣洛澗趣,七喻翻。未至十里,梁成阻澗爲陳以待之。陳,讀曰陣;下同。牢之直前渡水,擊,大破之,斬弋陽太守王詠曹魏西陽蘄春,置弋陽郡未能有其地也,王詠領太守耳。弋陽三州之地。又分兵斷其歸津,斷,丁管翻。步騎崩潰,爭赴淮水,士卒死者萬五千人,執揚州刺史王顯等,盡收其器械軍實。於是謝石等諸軍,水陸繼進。秦王陽平公壽陽城望之,見兵部陣嚴整,又望八公山上草木皆以爲兵,八公山在今壽春縣北四里。世傳淮南王好神仙,忽有八公皆鬚眉皓素,詣門求見。門者曰:「吾王好長生,今先生無駐衰之術,未敢以聞。」八公皆變成童。遂立廟於山上。或言今廟食于此山者,乃左吳朱驕伍被雷被等八人,皆淮南王客,世以八公爲仙,誤也。顧謂曰:「此亦勍敵,何謂弱也!」勍,渠京翻,強也。憮然始有懼色。憮,罔甫翻,悵然失意貌。

兵逼肥水而陳,兵不得渡。謝玄遣使謂陽平公曰:「君懸軍深入,而置陳逼水,此乃持久之計,非欲速戰者也。若移陳少卻,少,詩沼翻;下同。使兵得渡,以決勝負,不亦善乎!」諸將皆曰:「我衆彼寡,不如遏之,使不得上,上,時掌翻。可以萬全。」曰:「但引兵少卻,使之半渡,我以鐵騎蹙而殺之,蔑不勝矣!」亦以爲然,遂麾兵使卻。兵遂退,不可復止。兩陳相向,退者先敗,此用兵之常勢也。復,扶又翻。謝玄謝琰桓伊等引兵渡水擊之。馳騎略陳,欲以帥退者,帥,讀曰率。馬倒,爲兵所殺,兵遂潰。等乘勝追擊,至于青岡青岡去今壽春縣三十里。兵大敗,自相蹈藉而死者,蔽野塞川。言敗兵自相蹈踐,枕藉而死也。藉,慈夜翻。塞,悉則翻。其走者聞風聲鶴唳,皆以爲兵且至,晝夜不敢息,草行露宿,草行者,涉草而行,不敢由路;露宿者,宿於野次,不敢入人家;皆懼追兵也。重以飢凍,重,直用翻。死者什七、八。初,兵少卻,朱序在陳後呼曰:呼,火故翻。兵敗矣!」衆遂大奔。因與張天錫徐元喜皆來奔。獲秦王所乘雲母車。:十二行本「車」下有「及儀服、器械、軍資、珍寶、畜產不可勝計」十五字;乙十一行本同;本同;校同;退齋校同。』制:雲母車,以雲母飾犢車;臣下不得乘,以賜王公耳。趙彥絟續古今註石虎皇后乘輦,以純雲母代紗,四望皆通徹。復取壽陽,執其淮南太守郭褒復取壽陽,故所置太守見執。

中流矢,中,竹仲翻。單騎走至北,飢甚,民有進壺飧、豚髀者,飧,蘇昆翻。熟食曰飧。字林曰:水澆飯也。食之,賜帛十匹,綿十斤。辭曰:「陛下厭苦安樂,樂,音洛。自取危困。臣爲陛下子,陛下爲臣父,安有子飼其父而求報乎!」弗顧而去。飼,祥吏翻。張夫人曰:「吾今復何面目治天下乎!」復,扶又翻。治,直之翻。潸然流涕。潸,所姦翻,涕流貌,又所版翻、所晏翻。

是時,諸軍皆潰,惟慕容垂所將三萬人獨全,別擊鄖城,不與淝水之戰,且持軍嚴整,故諸軍皆潰而軍獨全。將,卽亮翻。以千餘騎赴之。世子言於曰:「家國傾覆,天命人心皆歸至尊,但時運未至,故晦迹自藏耳。今主兵敗,委身於我,是天借之便以復祚,此時不可失也,願不以意氣微恩亡社稷之重!」意氣微恩,謂厚禮父子也。曰:「汝言是也。然彼以赤心投命於我,若之何害之!天苟棄之,不患不亡。不若保護其危以報德,徐俟其釁而圖之,旣不負宿心,且可以義取天下。」慕容垂此言,猶有君人之度。奮威將軍慕容德曰:「強而幷弱而圖之,此爲報仇雪恥,非負宿心也;兄柰何得而不取,釋數萬之衆以授人乎?」曰:「吾昔爲太傅所不容,置身無所,逃死於見一百二卷海西公太和四年。主以國士遇我,恩禮備至。後復爲王猛所賣,復,扶又翻;下尚復、德復同。無以自明,主獨能明之,見太和五年。此恩何可忘也!若運必窮,吾當懷集東,以復先業耳,西會非吾有也。」冠軍行參軍趙秋曰:「明公當紹復祚,著於圖讖;冠,古玩翻。讖,楚譖翻。今天時已至,尚復何待!若殺主,據鄴都鼓行而西,三秦亦非苻氏之有也!」親黨多勸皆不從,悉以兵授。平南將軍慕容暐鄖城,聞敗,棄其衆遁去;至滎陽慕容德復說起兵以復祚,尚復、德復,扶又翻。說,輸芮翻。不從。

謝安得驛書,知兵已敗,時方與客圍棋,攝書置牀上,了無喜色,攝,收也。圍棋如故。客問之,徐答曰:「小兒輩遂已破賊。」旣罷,還內,過戶限,不覺屐齒之折。言其喜甚也。史言矯情鎭物。人臣以安社稷爲悅者也,大敵壓境,一戰而破之,安得不喜乎!屐齒之折,亦非之訾也。

丁亥,謝石等歸建康,得樂工,能習舊聲,於是宗廟始備金石之樂。永嘉之亂,伶官樂器皆沒於江左初立,宗廟以無雅樂及伶人,省太樂幷鼓吹令;是後頗得登歌食舉之樂,猶有未備。太寧末,明帝又訪阮孚等增益之。咸和中,成帝乃復置太樂官,鳩集遺工,而尚未有金石也。及慕容儁冉閔,兵戈之際,鄴下樂人頗亦有來者。謝尚壽陽,採拾樂人以備太樂,幷制石磬,雅樂始頗具。而王猛慕容氏所得樂聲,又入右;今破苻堅,獲其樂工楊蜀等,閑習舊樂,於是金石始備焉。乙未,以張天錫爲散騎常侍,散,悉亶翻。騎,奇寄翻。朱序琅邪內史。

7秦王收集離散,比至洛陽比,必寐翻。衆十餘萬,百官、儀物、軍容粗備。粗,坐五翻。

慕容農慕容垂曰:「尊不迫人於險,尊,謂其父也。慕容令亦呼爲尊,蓋其父子間常稱也。其義聲足以感動天地。聞祕記曰:『復興當在河陽。』燕,於賢翻。夫取果於未熟與自落,不過晚旬日之間,然其難易美惡,相去遠矣!」易,以豉翻。心善其言,行至澠池澠,彌兗翻。言於曰:「北鄙之民,聞王師不利,輕相扇動,臣請奉詔書以鎭慰安集之,因過謁陵廟。」欲因行自謁其祖父陵廟也。許之。權翼諫曰:「國兵新破,四方皆有離心,宜徵集名將,置之京師,以固根本,鎭枝葉。將,卽亮翻。勇略過人,世豪東夏,頃以避禍而來,其心豈止欲作冠軍而已哉!夏,戶雅翻。冠,古玩翻。譬如養鷹,飢則附人,每聞風飊之起,常有陵霄之志,正宜謹其絛籠,飊,扶搖風也。曰:疾風自下而上曰飊,音卑遙翻。絛,他刀翻;絲繩也,所以紲鷹。豈可解縱,任其所欲哉!」曰:「卿言是也。然朕已許之,匹夫猶不食言,孔安國曰:食言者,食盡其言,僞不實。況萬乘乎!乘,繩證翻。若天命有廢興,固非智力所能移也。」曰:「陛下重小信而輕社稷,臣見其往而不返,東之亂,自此始矣。」不聽,遣將軍李蠻閔亮尹固:十二行本「固」作「國」;乙十一行本同。』帥衆三千送。又遣驍騎將軍石越帥精卒三千戍,驃騎將軍張蚝帥羽林五千戍幷州,鎭軍將軍毛當帥衆四千戍洛陽驍,堅堯翻。騎,奇寄翻;下同。帥,讀曰率;下同。驃,匹妙翻。蚝,七吏翻。權翼密遣壯士邀河橋南空倉中,疑之,自涼馬臺結草筏以渡,水經註東郡白馬縣涼城河水逕其北;有神馬亭,西去白馬津可二十許里,實中層峙,南北二百步,東西五十許步。今按神馬亭旣在東郡白馬正對黎陽岸,安得越而至此渡乎!此涼馬臺蓋在富平津橋之西也。涼馬臺,由昔人於渚浴馬,浴竟,驅馬就高納涼,因名。使典軍程同衣己衣,乘己馬,與僮僕趣河橋典軍,蓋王國官,吳王時所置也。同衣,於旣翻。趣,七喻翻。伏兵發,馳馬獲免。

十二月,秦王長安,哭陽平公而後入,諡曰哀公。大赦,復死事者家。復,方目翻,復其家之賦役也。

8庚午,大赦。以謝石爲尚書令。進謝玄號前將軍;固讓不受。

9謝安王國寶坦之之子也;惡其爲人,惡,烏路翻。每抑而不用,以爲尚書郞。國寶自以望族,故事唯作吏部,不爲餘曹,尚書郞,制三十五曹,置郞二十三人,更相統攝。及江左,無直事、右民、屯田、車部、別兵、都兵、騎兵、左·右士、運曹十曹郞。以後,又無虞曹、二千石二郞,但有殿中、祠部、吏部、儀曹、三公、比部、金部、倉部、度支、都官、左民、起部、水部、主客、駕部、庫部、中兵、外兵十八曹。後又省主客、起部、水部,餘十五曹,而吏部最爲清選。固辭不拜,由是怨國寶從妹爲會稽王道子妃,帝與道子皆嗜酒,狎昵邪諂,從,才用翻。昵,尼質翻。國寶乃譖道子,使離間之於帝。間,古莧翻。功名旣盛,而險詖求進之徒,多毀短,帝由是稍疎忌之。詖,彼義翻。

10初開酒禁,建安中,曹公嚴酒禁。增民稅米,口五石。咸和五年,成帝始度百姓田,取十分之一,率畝稅米三升。哀帝卽位,減田租,畝收二升。太元二年,帝除度田收租之制,公王以下,口稅三斛,唯蠲在役之身。至是年,又增稅米,口五石。

11呂光行越流沙三百餘里,玉門出,渡流沙,西行至鄯善,北行至車師。又,且末國鄯善西,其國之西北,有流沙數百里,夏日有熱風,爲行旅之患。風之所至,唯老駝預知之,卽嗔而聚立,埋其口鼻於沙中,人每以爲候,亦卽將氈擁蔽鼻口。其風迅駛,斯須過盡,若不防者,必致危斃。桑欽曰:流沙地在張掖居延縣西北。杜佑曰:流沙在沙州敦煌郡西八十里。酈道元曰:弱水入流沙。流沙,與水流行也。亦言出鍾山,西行極崦嵫之山,在西海郡北;流沙又逕浮渚,歷壑市之國,又逕于鳥山之東朝雲國,西歷崐山,西南出于過瀛之山。大荒山經曰:西南海之外,流沙出焉。焉耆等諸國等皆降。降,戶江翻。龜茲王帛純拒之,龜茲,音丘慈。嬰城固守,進軍攻之。

12秦王之入寇也,以乞伏國仁爲前將軍,領先鋒騎;騎,奇寄翻。國仁叔父步頹反於隴西國仁還討之。國仁司繁勇士,見上卷元年。步頹聞之,大喜,迎國仁於路。國仁置酒,大言曰:「苻氏疲民逞兵,殆將亡矣,吾當與諸君共建一方之業。」及敗,國仁遂迫脅諸部,有不從者,擊而倂之,衆至十餘萬。

13慕容垂安陽安陽鄴城西南。遣參軍田山修牋於長樂公樂,音洛。北來,疑其欲爲亂,然猶身自迎之。趙秋於座取,因據起兵;不從。謀襲擊。侍郞天水姜讓諫曰:制,王國置侍郞二人。反形未著,而明公擅殺之,非臣子之義;不如待以上賓之禮,嚴兵衞之,密表情狀,聽敕而後圖之。」從之,館西。館,音貫。

潛與之故臣謀復祚,會丁零翟斌起兵叛丁零種落,本居中山苻堅之滅也,徙於新安爲衞軍從事中郞。斌,音彬。謀攻豫州平原公洛陽秦王驛書使將兵討之。將,卽亮翻。石越言於曰:「王師新敗,民心未安,負罪亡匿之徒,思亂者衆,故丁零一唱,旬日之中,衆已數千,此其驗也。慕容垂之宿望,有興復舊業之心,今復資之以兵,此爲虎傅翼也。」今復,扶又翻。爲,于僞翻。傅,讀曰附。曰:「如藉虎寢蛟,藉,慈夜翻。常恐爲肘腋之變,腋,音余。今遠之於外,不猶愈乎!遠,于願翻。翟斌凶悖,悖,蒲內翻,又蒲沒翻。必不肯爲下,使兩虎相斃,吾從而制之,此卞莊子之術也。」乃以羸兵二千及鎧仗之弊者給羸,倫爲翻。鎧,可亥翻。又遣廣武將軍苻飛龍騎一千爲之副。帥,讀曰率。騎,奇寄翻。密戒飛龍曰:「爲三軍之帥,卿爲謀之將,行矣,勉之!」成都王使和演王浚殷浩使魏憬姚襄苻丕使苻飛龍慕容垂,智略不足以濟,其敗同一轍也。帥,所類翻。將,卽亮翻。

請入鄴城拜廟,,故廟在鄴城弗許,乃潛服而入;亭吏禁之,怒,斬吏燒亭而去。石越言於曰:「敢輕侮方鎭,殺吏燒亭,反形已露,可因此除之。」曰:「南之敗,侍衞乘輿,乘,繩證翻。此功不可忘也。」曰:「尚不忠於,安能盡忠於我!失今不取,必爲後患。」不從。退,告人曰:「公父子好爲小仁,不顧大計,終當爲人禽耳。」父子後卒如之言。好,呼到翻。

慕容農慕容楷慕容紹,行至安陽之湯池,閔亮李毗來,以苻飛龍所謀告幾事不密則害成。苻飛龍固不足以辦,況其謀已泄邪!因激怒其衆曰:「吾盡忠於苻氏,而彼專欲圖吾父子,吾雖欲已,得乎!」已,止也。乃託言兵少,少,詩沼翻。河內募兵,旬日間,有衆八千。

平原公遣使讓,趣使進兵。遣使,疏吏翻。趣,讀曰促。飛龍曰:「今寇賊不遠,河內新安洛陽,止隔大河耳,故云然。當晝止夜行,襲其不意。」飛龍以爲然。壬午,夜,遣世子將兵居前,少子勒兵從己,將,卽亮翻。少,詩照翻。兵五人爲伍;陰與約,聞鼓聲,前後合擊兵及飛龍,盡殺之,參佐家在西者皆遣還,幷以書遺秦王,言所以殺飛龍之故。蓋言使飛龍圖己,故殺之也。遺,于季翻。

初,見一百二卷海西公太和五年。以其子屢嘗告變於事見太和四年。立殺其母,然猶不忍殺,置之外舍,希得侍見。見,賢遍翻。及殺苻飛龍屢進策畫,啓發意,意所欲爲,而思慮偶有所未及,能迎其機言之,故謂之啓發。更奇之,寵待與諸子均矣。爲後張本。

慕容鳳故臣之子燕郡王騰遼西段延段延段國之種。燕,於賢翻。翟斌起兵,各帥部曲歸之。帥,讀曰率。平原公使武平武侯毛當討斌。慕容鳳曰:「鳳今將雪先王之恥,之亡也,鳳父桓死難,事見一百二卷海西公太和五年。請爲將軍斬此奴。」爲,于僞翻。乃擐甲直進,擐,音宦。丁零之衆隨之,大敗兵,敗,補邁翻。毛當;遂進攻陵雲臺戍,克之,收萬餘人甲仗。陵雲臺魏文帝所築,在洛城西,置戍焉。

癸未,慕容垂焚橋,有衆三萬,留遼東鮮卑可足渾譚集兵於河內沙城河內,以別魏郡沙城可足渾氏,譚蓋亦之戚黨也。田山,密告慕容農等使起兵相應。時日已暮,慕容楷留宿中;慕容紹先出,至蒲池蒲池鄴城外,慕容儁與羣臣宴處。駿馬數百匹以待。甲申晦,將數十騎微服出,遂同奔列人列人縣鉅鹿郡廣平郡,其地在鄴城東北。魏收地形志魏郡臨漳縣列人城;又別有列人縣,亦屬魏郡



九年(甲申、三八四)

1春,正月,乙酉朔,長樂公大會賓客,樂,音洛。慕容農不得,始覺有變;遣人四出求之,三日,乃知其在列人,已起兵矣。

慕容鳳王騰段延皆勸翟斌慕容垂爲盟主;從之。欲襲洛陽,且未知之誠僞,乃拒之曰:「吾來救豫州平原公豫州牧鎭洛陽不來赴君。君旣建大事,成享其福,敗受其禍,吾無預焉。」丙戌,洛陽平原公聞其殺苻飛龍,閉門拒之。翟斌復遣長史郭通往說復,扶又翻。說,輸芮翻;下同。猶未許。曰:「將軍所以拒者,豈非以翟斌兄弟山野異類,無奇才遠略,必無所成故邪?獨不念將軍今日憑之,可以濟大業乎!」謂憑其衆可以成功也。乃許之。於是帥其衆來與會,帥,讀曰率;下同。稱尊號。曰:「新興侯,吾主也,慕容暐,封爲新興侯當迎歸返正耳。」

洛陽四面受敵,欲取而據之,乃引兵而東。故扶餘王餘蔚滎陽太守,餘蔚,卽太和五年開北門納兵者。蔚,音紆勿翻。昌黎鮮卑衞駒各帥其衆降降,戶江翻。滎陽,羣下固請上尊號,乃依晉中宗故事,晉元帝廟號中宗。上,時掌翻。稱大將軍、大都督、燕王,承制行事,晉元帝稱王承制,見九十卷建武元年。謂之統府。羣下稱臣,文表奏疏,封拜官爵,皆如王者。以弟爲車騎大將軍,封范陽王騎,奇寄翻。兄子爲征西大將軍,封太原王本封范陽王,今復其故。子也;太原王,今令襲父爵。翟斌爲建義大將軍,封河南王餘蔚爲征東將軍、統府左司馬,封扶餘王衞駒爲鷹揚將軍,慕容鳳爲建策將軍。建策將軍,亦慕容垂一時所署置也。帥衆二十餘萬,帥,讀曰率。石門,長驅向

慕容農之奔列人也,止於烏桓魯利家,魯利烏桓種,而家於列人爲之置饌,爲,于僞翻。饌,雛皖翻,又雛戀翻,饔也。笑而不食。謂其妻曰:「惡奴,句絕。惡奴,蓋詈其妻之語。郞貴人,家貧無以饌之,柰何?」妻曰:「郞有雄才大志,今無故而至,必將有異,非爲飲食來也。爲,于僞翻。君亟出,遠望以備非常。」從之。曰:「吾欲集兵列人以圖興復,卿能從我乎?」曰:「死生唯郞是從。」今世俗多呼其主爲郞主,又呼其主之子爲郞君。乃詣烏桓張驤,說之曰:驤,思將翻。說,輸芮翻;下同。「家王已舉大事,翟斌等咸相推奉,遠近響應,故來相告耳。」再拜曰:「得舊主而奉之,敢不盡死!」於是列人居民爲士卒,斬桑榆爲兵,裂襜裳爲旗,襜,昌占翻。爾雅曰:衣蔽前也。郭璞曰:衣蔽膝也。使趙秋屠各畢聰屠各卜勝張延李白郭超東夷餘和敕勃屠,直於翻。餘和敕勃,蓋二人。易陽烏桓劉大易陽縣趙國陽平郡劉昫曰:洺州臨洺縣,古易陽縣也,開皇六年更名。各帥部衆數千赴之。帥,讀曰率。張驤輔國將軍,劉大安遠將軍,魯利建威將軍。自將攻破館陶館陶縣魏郡陽平郡。將,卽亮翻。收其軍資器械,遣蘭汗段讚趙秋慕輿悕略取康臺牧馬數千匹。悕,香衣翻。魏收地形志廣平郡平恩縣康臺澤杜預曰:不以道取曰略。燕王之從舅;之子也。從,才用翻。於是步騎雲集,衆至數萬,等共推爲使持節、都督北諸軍事、驃騎大將軍,監統諸將,使,疏吏翻。驃,匹妙翻。騎,奇寄翻。監,工銜翻。隨才部署,上下肅然。燕王未至,不敢封賞將士。趙秋曰:「軍無賞,士不往,言無賞以獎激之,則士不往赴戰也。今之來者,皆欲建一時之功,規萬世之利,規,圖也。宜承制封拜,以廣中興之基。」從之,於是赴者相繼;聞而善之。:十二行本「間」作「西」;乙十一行本同;本同;校同。』庫傉官偉:「庫」改「厙」,下同。』上黨,東引乞特歸東阿,北召光烈將軍平叡汝陽太守燕國等皆應之。間,古莧翻。遣間使招之也。傉,奴沃翻。東阿縣東郡濟北郡濟州汝陽縣汝南郡,後分爲汝陽郡平幼蓋先嘗爲汝陽太守時居燕國也。等皆之舊臣,故招之而應。光烈將軍,蓋亦前燕以授平叡又遣蘭汗頓丘,克之。頓丘縣東郡武帝泰始二年,分置頓丘郡號令整肅,軍無私掠,言其軍不敢掠居民而私其物。士女喜悅。

長樂公使石越將步騎萬餘討之。曰:「有智勇之名,今不南拒大軍而來此,是畏王而陵我也;王謂慕容垂必不設備,可以計取之。」衆請治列人城治,直之翻;下同。曰:「善用兵者,結士以心,不以異物。異物,猶言別物也。今起義兵,唯敵是求,當以山河爲城池,何列人之足治也!」辛卯,列人西,使趙秋及參軍綦毋滕前鋒,破之。之氣已挫矣。參軍太原趙謙言於曰:「甲仗雖精,人心危駭,易破也,易,以豉翻。宜急擊之。」曰:「彼甲在外,我甲在心,士心欲鬬,則雖無甲冑而勇於赴戰,故曰甲在心。晝戰,則士卒見其外貌而憚之,不如待暮擊之,可以必克。」令軍士嚴備以待,毋得妄動。立栅自固,笑謂諸將曰:「兵精士衆,不乘初至之銳以擊我,方更立栅,吾知其無能爲也。」向暮,鼓譟出,陳于城西,陳,讀曰陣。牙門劉木請先攻栅,笑曰:「凡人見美食,誰不欲之,何得獨請!然汝猛銳可嘉,當以先鋒惠汝。」乃帥壯士四百騰栅而入,兵披靡;帥,讀曰率;下同。披,普彼翻。督大衆隨之,大敗兵,斬,送首於敗,補邁翻。毛當,皆之驍將也,驍,堅堯翻。將,卽亮翻。秦王使助二子鎭守;旣而相繼敗沒,人情騷動,騷,愁也,擾也。所在盜賊羣起。

庚戌,燕王,改建元二十年爲元年,服色朝儀,皆如舊章。朝,直遙翻。以前岷山公庫傉官偉爲左長史,前尚書段崇爲右長史,滎陽鄭豁等爲從事中郞。凡帶前字者,皆前燕所授官也。慕容農引兵會因其所稱之官而授之。張驤等所推之官也。立世子爲太子,封從弟等十七人及甥宇文輸:「輸」改「翰」。』舅子蘭審皆爲王;從,才用翻。其餘宗族及功臣封公者三十七人,侯、伯、子、男者八十九人。可足渾譚集兵得二萬餘人,攻野王,拔之,使集兵於河內沙城,遂因而攻拔野王引兵會攻平幼及其弟亦帥衆數萬會

長樂公使姜讓誚讓燕王,且說之曰:「過而能改,今猶未晚也。」誚,才笑翻。說,輸芮翻。曰:「孤受主上不世之恩,故欲安全長樂公,使盡衆赴京師京師,謂長安也。然後脩復國家之業,與永爲鄰好。好,呼到翻。何故闇於機運,不以鄴城見歸?若迷而不復,當窮極兵勢,恐單馬求生,亦不可得也。」厲色責之曰:「將軍不容於家國,投命聖朝,朝,直遙翻。之尺土,將軍豈有分乎?分,扶問翻。主上與將軍風殊類別,西,鮮卑在東北,旣不同風,族類又別也。一見傾心,親如宗戚,寵踰勳舊,自古君臣際遇,有如是之厚者乎?一旦因王師小敗,遽有異圖!長樂公,主上元子,受分之任,陝,失冉翻。寧可束手輸將軍以百城之地乎?將軍欲裂冠毀冕,左傳陰戎景王使詹桓伯辭於曰:「我在伯父,猶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謀主也。伯父若裂冠毀冕,拔本塞原,專棄謀主,雖戎狄,其何有余一人!」自可極其兵勢,奚更云云!但惜將軍以七十之年,懸首白旗,武王首,懸於大白之旗。高世之忠,更爲逆鬼耳!」默然。姜讓之辭直,心內愧,故默然無以答。左右請殺之,曰:「彼各爲其主耳,何罪!」禮而歸之,遺書及上秦王表,陳述利害,請送長安怒,復書切責之。爲,于僞翻。遺,于季翻。上,時掌翻。

2鷹揚將軍劉牢之譙城,拔之。桓沖上庸太守郭寶魏興上庸新城三郡,拔之。將軍楊佺期進據成固,擊梁州刺史潘猛,走之。佺期之子也。楊亮見上卷太元二年。

3壬子,燕王,拔其外郭,長樂公退守中城。東六州郡縣多送任請降於降,戶江翻。癸丑,陳留王冀州刺史,屯廣阿廣阿縣前漢鉅鹿郡後漢倂入鉅鹿縣。有廣阿澤,在鉅鹿縣界,卽大陸澤也。

4豐城宣穆公桓沖謝玄等有功,自以失言,謂去年「吾其左衽」之言也。慙恨成疾;二月,辛巳,卒。朝議欲以謝玄二州刺史。朝,直遙翻。謝安自以父子名位太盛,又懼桓氏失職怨望,乃以梁郡太守桓石民荊州刺史,河東太守桓石虔豫州刺史,豫州刺史桓伊江州刺史。

5燕王丁零烏桓之衆二十餘萬爲飛梯地道以攻,不拔;乃築長圍守之,分處老弱於肥鄕晉志肥鄕縣廣平郡魏收曰:天平初,倂入魏郡臨漳縣復分置肥鄕縣洺州。處,昌呂翻。新興城以置輜重。重,直用翻。

6征東府官屬疑參軍高泰之舊臣,有貳心,苻丕爲征東大將軍。高泰先仕慕容垂以爲從事中郞。懼,與同郡虞曹從事吳韶逃歸勃海征東府置虞曹從事,掌所部山澤。,皆勃海人也。曰:「軍近在肥鄕,宜從之。」曰:「吾以避禍耳;去一君,事一君,吾所不爲也!」申紹見而歎曰:「去就以道,可謂君子矣!」

7范陽王枋頭,取之,置戍而還。還,音旋,又讀如字。

8東胡王晏館陶,爲中聲援,鮮卑烏桓及郡縣民據塢壁不從者尚衆;燕王太原王與鎭南將軍陳留王討之。曰:「鮮卑烏桓冀州之民,本皆臣,今大業始爾,人心未洽,所以小異;唯宜綏之以德,不可震之以威。吾當止一處,爲軍聲之本,汝巡撫民夷,示以大義,彼必當聽從。」乃屯于辟陽地理風俗記曰:廣川西南六十里有辟陽亭,故縣也,漢高帝審食其爲侯國。魏收地形志長樂郡信都縣辟陽城帥騎數百往說王晏,爲陳禍福,帥,讀曰率。說,輸芮翻。爲,于僞翻。降,於是鮮卑烏桓及塢民降者數十萬口。降,戶江翻。留其老弱,置守宰以撫之,發其丁壯十餘萬,與王晏大悅曰:「汝兄弟才兼文武,足以繼先王矣!」言足以繼慕容恪也。

9三月,以衞將軍謝安爲太保。

10北地長史慕容泓燕王,亡奔東,收集鮮卑,衆至數千,還屯華陰,敗將軍強永華,戶化翻。敗,補邁翻。強,其兩翻。其衆遂盛;自稱都督西諸軍事、大將軍、雍州牧、濟北王陝,式冉翻。雍,於用翻。濟,子禮翻。爲丞相、都督東諸軍事、領大司馬、冀州牧、吳王

秦王權翼曰:「不用卿言,謂不用之言而遣慕容垂也。使鮮卑至此。東之地,吾不復與之爭,復,扶又翻。將若何?」乃以廣平公雍州刺史,鎭蒲阪阪,音反。雍州鉅鹿公爲都督中外諸軍事、衞大將軍、錄尚書事,配兵五萬;以左將軍竇衝爲長史,龍驤將軍姚萇爲司馬,以討驤,思將翻。

平陽太守慕容沖亦起兵於平陽,有衆二萬,進攻蒲坂使竇衝討之。

11庫傉官偉帥營部數萬至燕王安定王

12冀州刺史阜城侯信都高城男在國,高城縣勃海郡滄州鹽山縣高邑侯重合侯常山重,直龍翻。固安侯中山燕王遣前將軍、樂浪王督諸軍攻信都,不克;樂浪,音洛琅。夏,四月,丙辰,遣撫軍大將軍益兵助之。秦王之從叔;,從弟;,從子也。從,才用翻。燕王之弟子也。

13慕容泓兵且至,懼,帥衆將奔東。帥,讀曰率;下同。鉅鹿愍公粗猛輕敵,欲馳兵邀之。姚萇諫曰:「鮮卑皆有思歸之志,故起而爲亂,宜驅令出,不可遏也。夫執鼷鼠之尾,猶能反噬於人。鼷鼠,一名甘口鼠,食物不痛。爾雅曰:有螫毒者。鼷,音奚。彼自知困窮,致死於我,萬一失利,悔將何及。但可鳴鼓隨之,彼將奔敗不暇矣。」使苻叡能用姚萇之言,慕容泓必東奔,慕容沖敗而無所歸,必亦就禽矣。弗從,戰于華澤華澤華陰之澤也。華,戶化翻。兵敗,爲所殺。遣龍驤長史趙都、參軍姜協秦王謝罪;驤,思將翻。怒,殺之。懼,奔北馬牧,馬牧,牧馬之地,猶之牧苑也。於是天水尹緯尹詳南安龐演龐,皮江翻。糾扇豪,帥其戶口歸者五萬餘家,帥,讀曰率。爲盟主。自稱大將軍、大單于、萬年秦王,大赦,改元白雀,通鑑目錄:年經國緯,自此以後,姚萇繫之後秦。單,音蟬。尹詳龐演爲左、右長史,南安姚晃尹緯爲左、右司馬,天水狄伯支等爲從事中郞,羌訓等爲掾屬,王據等爲參軍,王欽盧姚方成等爲將帥。掾,以絹翻。將,卽亮翻。帥,所類翻。

14竇衝慕容沖河東,大破之;鮮卑騎八千奔慕容泓衆至十餘萬,遣使謂秦王曰:「吳王已定東,可速資備大駕,奉送家兄皇帝,之兄也。當帥人翼衞乘輿,還返鄴都乘,繩證翻。還,音旋,又如字。虎牢爲界,永爲鄰好。」好,呼到翻。大怒,召慕容暐責之曰:「今書如此,卿欲去者,朕當相資。卿之宗族,可謂人面獸心,不可以國士期也!」叩頭流血,涕泣陳謝。久之曰:「此自三豎所爲,非卿之過。」三豎,謂復其位,待之如初。命以書招諭密遣使謂曰:「吾籠中之人,必無還理;且室之罪人也,不能保之社稷,故自謂爲罪人。不足復顧。復,扶又翻。汝勉建大業,以吳王爲相國,中山王爲太宰、領大司馬,汝可爲大將軍、領司徒,承制封拜,聽吾死問,汝便卽尊位。」於是進向長安,改元燕興。

15燕王鄴城猶固,會僚佐議之。右司馬封衡請引漳水灌之;曹操故智也。從之。行圍,行,下孟翻。因飲於華林園洛都鄴都皆有華林園華林,則魏武所築也。人密出兵掩之,矢下如雨,幾不得出,幾,居依翻。冠軍大將軍將騎衝之,僅而得免。將,卽亮翻。騎,奇寄翻。

16竟陵太守趙統襄陽荊州刺史都貴魯陽

17五月,洛州刺史張五虎豐陽來降。降,戶江翻。

18梁州刺史楊亮帥衆五萬伐帥,讀曰率。巴西太守費統將水陸兵三萬爲前鋒。費,扶沸翻。將,卽亮翻。巴郡益州刺史王廣巴西太守康回等拒之。姓譜西胡自有姓。

19苻定苻紹皆降於信都降,高城降。降,戶江翻;下同。慕容麟引兵西攻常山苻謨常山

20後秦王進屯北地姚萇後秦,以別於苻秦也。華陰北地新平安定降之者十餘萬。

21六月,癸丑朔,崇德太后褚氏崩。

22秦王自帥步騎二萬以擊後秦,軍于趙氏塢晉書·載記趙氏塢北地。帥,讀曰率。騎,奇寄翻。使護軍將軍楊璧等分道攻之;後秦兵屢敗,斬後秦王之弟鎭軍將軍尹買後秦軍中無井,人塞安公谷、堰同官水以困之。安公谷同官水皆在今耀州界。魏收地形志北地郡銅官縣,眞君七年置。杜佑曰:銅官祋祤縣地,頻陽苻秦祋祤銅官川銅官護軍,後魏太武罷護軍,置銅官縣後周武帝移於今所;以後,唯作同官。塞,悉則翻。後秦人恟懼,有渴死者。恟,許拱翻。會天大雨,後秦營中水三尺,繞營百步之外,寸餘而已,後秦軍復振。復,扶又翻。秦王歎曰:「天亦佑賊乎!」天不助,不可復支矣。

23慕容泓謀臣高蓋等以德望不如慕容沖,且持法苛峻,乃殺,立爲皇太弟,承制行事,置百官;以爲尚書令。後秦王遣子爲質於以請和。欲連兵以斃,且畏兵之強也。質,音致。

24將軍劉春魯陽都貴奔還長安

25後秦王帥衆七萬擊秦王楊璧等拒之,爲所敗;敗,補邁翻。楊璧及右將軍徐成、鎭軍將軍毛盛等將吏數十人,皆禮而遣之。

26慕容麟常山苻亮苻謨皆降。降,戶江翻。進圍中山,秋,七月,克之,執苻鑒冀州皆爲有,惟苻丕而已。威聲大振,留屯中山

27幽州刺史王永平州刺史苻沖帥二州之衆以擊帥,讀曰率。燕王遣平:十二行本「平」作「甯」;乙十一行本同;校同。』朔將軍平規平規別是一平規平幼之弟,非與苻洛同反之平規也。昌黎太守宋敞逆戰於范陽兵敗,規進據薊南薊,音計。

28平原公洛陽陝城之衆七萬歸于長安陝,失冉翻。

29:十二行本「秦」上有「益州刺史王廣遣將軍王虬蜀漢之衆三萬北救長安」二十二字;乙十一行本同;本同;校同;退齋校同。』王堅慕容沖長安浸近,乃引兵歸,歸自北地趙氏塢,使不逼長安尚與相持,勝負之勢,未有所定也。兵旣逼,不容不還長安得收北以爲資;血戰而伺其敝;死而鮮卑東出,坐而取中;眞所謂鷸蚌相持,漁人之利也。遣撫軍大將軍:十二行本「方」上有「高陽公」三字;乙十一行本同;本同;校同。』驪山驪,力知翻。平原公爲都督中外諸軍事、車騎大將軍、錄尚書事,配兵五萬以拒戰于鄭西,大破之。又遣前將軍姜宇與少子河間公帥衆三萬拒灞上少,詩照翻。皆敗死,遂據阿房城阿房宮城

30康回兵數敗,數,所角翻。退還成都梓潼太守壘襲涪城來降。西師之捷。姓譜曰:後趙錄壘澄,本姓裴氏荊州刺史桓石民魯陽,遣河南太守高茂北戍洛陽北向之師也。

31己酉,葬康獻皇后崇平陵

32翟斌恃功驕縱,邀求無厭,斌,音彬。厭,於鹽翻。又以鄴城久不下,潛有貳心。太子請除之,燕王曰:「南之盟,不可負也;引兵會洛陽與之盟,蓋在河南縣若其爲難,難,乃旦翻。罪由於。今事未有形而殺之,人必謂我忌憚其功能;吾方收攬豪傑以隆大業,不可示人以狹,失天下之望也。藉彼有謀,吾以智防之,無能爲也。」范陽王陳留王、驃騎大將軍皆曰:「翟斌兄弟恃功而驕,必爲國患。」曰:「驕則速敗,焉能爲患!焉,於乾翻,何也。彼有大功,當聽其自斃耳。」禮遇彌重。

丁零及其黨請爲尚書令。曰:「翟王之功,宜居上輔;但臺旣未建,此官不可遽置耳。」怒,密與前秦長樂公通謀,通鑑苻秦事,書曰;此「前」字衍。使丁零決隄潰水;漳水以灌,故斌決隄以潰之。事覺,及其弟,餘皆赦之。

兄子,夜將營衆北奔邯鄲將,卽亮翻。邯鄲,音寒丹。引兵還向圍,欲與內外相應;太子與冠軍大將軍擊破之。冠,古玩翻。還走邯鄲走,音奏。

太原王陳留王言於曰:「丁零非有大志,但寵過爲亂耳。今急之則屯聚爲寇,緩之則自散,散而擊之,無不克矣。」從之。

33龜茲王帛純窘急,呂光自去年進軍攻龜茲。龜茲,音丘慈。窘,渠隕翻。重賂獪胡以求救;獪胡,蓋又在龜茲之西。楊正衡曰:獪,古邁翻。獪胡王遣其弟吶龍、侯將帥騎二十餘萬,吶龍一人,又一人,侯將,官稱也;西域諸國,各有輔國侯安國侯、左·右將,其後蓋倂侯將爲一官。吶,女劣翻,又女鬱翻。將,卽亮翻。馗,渠追翻。幷引溫宿尉頭:「頭」改「須」。』等諸國兵合七十餘萬以救龜茲呂光與戰于城西,大破之。帛純出走,王侯降者三十餘國。降,戶江翻。入其城;城如長安市邑,宮室甚盛。撫寧西域,威恩甚著,遠方諸國,前世所不能服者,皆來歸附,上所賜節傳;上,時掌翻。傳,張戀翻。皆表而易之,立帛純龜茲王

34八月,翟眞邯鄲北走,燕王太原王、驃騎大將軍帥騎追之,及:十二行本「及」上有「甲寅」二字;乙十一行本同;本同;校同;退齋校同。』下邑欲戰,曰:「士卒飢倦,且視賊營不見丁壯,殆有他伏。」不從,進戰,兵大敗。北趨中山,屯于承營羸師示弱者,必有伏兵,衆所通知也,然而往往墮其中而不自覺以致覆軍者多矣。趨,七諭翻;下同。

35中芻糧俱盡,削松木以飼馬。飼,祥吏翻。燕王謂諸將曰:「苻丕窮寇,必無降理;降,戶江翻。不如退屯新城肥鄕新興城也。西歸之路,以謝秦王疇昔之恩,且爲討翟眞之計。」丙寅夜,解圍趨新城。遣慕容農清河平原,徵督租賦。明立約束,均適有無,軍令嚴整,無所侵暴,由是穀帛屬路,軍資豐給。屬,之欲翻。

36戊寅,南昌文穆公郗愔薨。郗,丑之翻。愔,挹淫翻。

37太保奏請乘苻氏傾敗,開拓中原,以二州刺史謝玄爲前鋒都督,帥豫州刺史桓石虔帥,讀曰率。下邳徐州刺史趙遷彭城走,進據彭城北向之師也。

38秦王呂光西域,以爲都督玉門以西諸軍事、西域校尉。道絕,不通。

39幽州刺史王永求救於振威將軍劉庫仁先是,蓋授劉庫仁振武將軍。庫仁遣其妻兄公孫希帥騎三千救之,大破平規南,乘勝長驅,進據唐城:十二行本「城」下有「與慕容麟相持」六字;乙十一行本同;本同;校同;退齋校同。』中山郡唐縣城也。

40九月,謝玄使彭城內史劉牢之兗州刺史張崇。辛卯,鄄城牢之鄄城鄄,吉掾翻。南城堡皆來歸附。

41太保上疏自求北征;:十二行本「征」下有「甲午」二字;乙十一行本同;退齋校同。』都督等十五州諸軍事,加黃鉞。十五州,蓋南徐南兗南豫也。

42慕容沖進逼長安秦王登城觀之,歎曰:「此虜何從出哉!」大呼責曰:呼,火故翻。「奴何苦來送死!」曰:「奴厭奴苦,欲取汝爲代耳!」少有寵於少有龍陽之色,得幸於。少,詩照翻。遣使以錦袍稱詔遺之。遺,于季翻。遣詹事稱皇太弟令答之曰:「孤今心在天下,豈顧一袍小惠!苟能知命,君臣束手,早送皇帝,皇帝謂慕容暐自當寬貸苻氏以酬曩好。」好,呼到翻。大怒曰:「吾不用王景略陽平公之言,事見一百三卷寧康三年及上卷太元七年。使白虜敢至於此!」載記曰:人率謂鮮卑白虜

43冬,十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44乙丑,大赦。

45謝玄陰陵太守高素青州刺史苻朗陰陵縣九江郡晉書·謝玄傳作「淮陵」。淮陵縣前漢臨淮郡後漢下邳郡復屬臨淮郡惠帝元康七年,分置淮陵郡。「陰」,當作「淮」。軍至琅邪來降。之從子也。降,戶江翻。從,才用翻。

46翟眞承營,與公孫希宋敞遙相首尾。公孫希劉庫仁所遣;宋敞王永所遣。長樂公遣宦者宂從僕射清河光祚姓譜姓,田光之後,末子孫避地,以爲氏。宂,而隴翻。從,才用翻。將兵數百赴中山,與相結。又遣陽平太守邵興將數千騎招集冀州故郡縣,與期會襄國。是時,軍疲弊,勢復振,復,扶又翻。冀州郡縣皆觀望成敗,趙郡趙粟等起兵柏鄕以應魏收地形志南趙郡柏人縣柏鄕城。九域志曰:柏鄕故城,春秋鄗邑五代志隋文帝開皇十六年,置柏鄕縣,屬趙郡燕王遣冠軍大將軍、龍驤將軍張崇將兵邀擊,命驃騎大將軍清河引兵會之。冠,古玩翻。驤,思將翻。驃,匹妙翻。騎,奇寄翻。戰于襄國,大破之;走至廣阿,遇慕容農執之。光祚聞之,循西山走歸遂擊趙粟等,皆破之,冀州郡縣復從復,扶又翻。

47劉庫仁公孫希已破平規,欲大舉兵以救長樂公,發鴈門上谷代郡兵,屯繁畤畤,音止。太子太保慕輿句之子零陵公慕輿虔之子慕輿句見九十八卷穆帝永和六年。慕輿虔見一百一卷哀帝興寧三年。句,音鉤。時在庫仁所,知三郡兵不樂遠征,樂,音洛。因作亂,夜攻庫仁,殺之,竊其駿馬,奔公孫希之衆聞亂自潰,翟眞庫仁頭眷代領庫仁部衆。

48長樂公光祚及參軍封孚召驃騎將軍張蚝幷州刺史王騰晉陽以自救;以衆少不能赴。鄧羌張蚝爲萬人敵。是時鄧羌死矣,張蚝卒不能救之亡。是知徒勇而無謀者,無益於成敗之數也。蚝,七吏翻。進退路窮,謀於僚佐。司馬楊膺請自歸於未許。會謝玄遣龍驤將軍劉牢之等據碻磝碻磝城濟北郡治所,沿要地也。碻,丘交翻。磝,牛交翻。楊正衡曰:碻,口勞翻。杜佑曰:碻,口交翻。磝,音敖。濟陽太守郭滿滑臺沈約曰:晉惠帝陳留濟陽國滑臺白馬滑州也。南渡後,遣范成大北使,時已南徙,滑州白馬縣皆在北,古滑州已淪於河中矣。剩水在濬州西南,積水若湖;對濬州城,卽黎陽山。濟,子禮翻。將軍顏肱劉襲軍于北;北,滑臺之北岸也。遣將軍據屯黎陽以拒之。劉襲夜襲,走之,遂克黎陽懼,乃遣從弟與參軍焦逵請救於從,才用翻。致書稱「欲假塗求糧,西赴國難,難,乃旦翻。須援軍旣接,以與之。若西路不通,長安陷沒,請帥所領保守鄴城。」帥,讀曰率。與參軍姜讓密謂曰:「今喪敗如此,喪,息浪翻。長安阻絕,存亡不可知。屈節竭誠以求糧援,猶懼不獲;而公豪氣不除,方設兩端,事必無成。宜正書爲表,許以王師之至,當致身南歸;如其不從,可逼縛與之。」自以力能制楊膺之妃兄,故自以爲力能制乃改書而遣之。

49謝玄晉陵太守滕恬之黎陽恬之之曾孫也。滕脩將,孫晧之亡,朝廷以旣平,加都督七州諸軍事。

50後秦王慕容沖長安,會羣僚議進止,皆曰:「大王宜先取長安,建立根本,然後經營四方。」曰:「不然。人因其衆有思歸之心以起兵,若得其志,必不久留中,吾當移屯北,北,謂九嵕之北,凡新平北地安定之地皆是也。廣收資實,以待去,然後拱手取之耳。」乃留其長子北地長,知兩翻。使寧北將軍姚穆同官川,自將其衆攻新平將,卽亮翻。

初,新平人殺其郡將,秦王缺其城角以恥之,石虎之末,清河崔悅新平相,爲郡人所殺。,爲尚書郞,自表父仇,不同天地,請還冀州愍之,禁錮新平人,缺其城角以恥之。將,卽亮翻。新平民望深以爲病,民望,郡之賢豪,爲一郡所宗嚮者。欲立忠義以雪之。及後秦王新平新平太守南安苟輔欲降之,苟輔也,之外戚。降,戶江翻;下同。郡人遼西太守馮傑蓮勺馮羽、尚書郞趙義汶山太守馮苗諫曰:「昔田單以一城存等皆新平人。太康地志曰:汶山郡漢武帝立;孝宣地節三年,合蜀郡劉蜀又立郡。蓮,音輦。汶,讀曰岷。田單事見四卷周赧王三十六年。之州鎭,猶連城過百,柰何遽爲叛臣乎!」喜曰:「此吾志也;但恐久而無救,郡人橫被無辜。橫,戶孟翻。諸君能爾,吾豈顧生哉!」於是憑城固守。後秦爲土山地道,亦於內爲之,或戰地下,或戰山上,後秦之衆死者萬餘人。詐降以誘將入城,覺之而返;伏兵邀擊,幾獲之,幾,巨依翻。又殺萬餘人。

51隴西處士王嘉,隱居倒虎山水經註倒虎山新豐縣南。處,昌呂翻。有異術,能知未然;人神之。秦王後秦王慕容沖皆遣使迎之。十一月,長安,衆聞之,以爲有福,故聖人助之,三輔堡壁及四山者四萬餘人。及沙門道安於外殿,動靜咨之。

52慕容農信都西擊丁零翟遼魯口,破之。退屯無極藁城以逼之。無極縣中山省;後魏復置無極縣末爲祁州治所。藁城縣前漢眞定後漢鉅鹿省。今所屯蓋故縣城也。復置藁城縣,屬恆州之從兄也。從,才用翻。

53鮮卑長安城中者猶千餘人,慕容紹之兄,與慕容暐陰謀結鮮卑爲亂。十二月,,以其子新昏,請幸其家,置酒,欲伏兵殺之。許之,會天大雨,不果往。事覺,曰:「事必洩矣,入則俱死。今城內已嚴,已嚴者,謂鮮卑之衆也。不如殺使者馳出,旣得出門,大衆便集。」不從,遂俱入。曰:「吾相待何如,而起此意?」飾辭以對。曰:「家國事重,何論意氣!」意氣,謂相待之厚。先殺,乃殺及其宗族,城內鮮卑無少長、男女,皆殺之。少,詩照翻。長,知兩翻。燕王幼子,養於宦者宋牙家爲子,故得不坐,與太子之子乘間得出,奔慕容沖爲後慕容盛等自長子張本。間,古莧翻。

54慕容麟慕容農合兵襲翟遼,大破之,單騎奔翟眞

55燕王長樂公猶據不去,乃更引兵圍,開其西走之路。志在得,故開其走路,所謂圍城爲之缺也。焦逵謝玄欲徵任子,『鄒:任子,猶質子也。』然後出兵;固陳款誠,幷述楊膺之意,乃遣劉牢之滕恬之等帥衆二萬救帥,讀曰率。告飢,水陸運米二千斛以饋之。

56梁州刺史潘猛漢中,奔長安梁州之地,自此復歸于

屠維大淵獻六月丁巳電子版讎覆計異俗二脫文十有四